章节10《决战金马河》3、省委书记上阵第（2）节：省上督促

（内容提要：省委李书记察看了金马河的溃堤口之后，就在县委机关住下来，解文耀为老领导安排食宿。这时候县委办公室汇报，北京有新华社记者前来了解抗洪抢险。）

省委李书记看到这些，过去战争年代才有的场景；又在和平岁月再现，内心有点激动。他从平江起义开始，在党的领导下，跟随彭德怀元帅。经过土地革命、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出生入死几十年。转到地方工作20多年，又当上四川1亿多人的省委书记。

改革开放后民兵训练，都要着装换衣服。当年的民兵，只能穿自己的衣服。

省级机关有人议论说，李书记如果不到地方依旧在军队工作，年评军衔起码是中将！李兴源批评过这些人，他说已经记不清身边有好多战友倒下！就平江起义而言开始多人。上井岗山多人，因为敌人围剿，下山多人。走到湖南境内的某天晚上，被国民党军队突然袭击。多人跑错路到广东后来被敌人消灭，彭总身边还剩多人！自己在彭总身边，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。

作为省委书记李兴源很清楚，国家当前面临的局面！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，中美两大国关系缓和了。四川省委在湔县林校背后，利用废弃的火车隧洞，预备搞工程——战备省委也下马了。年越南在中国等的支援下，北越打败南越达成祖国统一。但是苏联和越南筹划签订《互助友好条约》，实际上是军事同盟之后，战争很可能从南北两个方面向我迫近。

而我们呢？党和国家、军队和人民也做了大量的准备。其中包括在湔县：建设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的后方基地，成都军区通讯总站；总参对空监视基地，加紧训练部队和民兵等等！但是作为一个老军人，在感觉上总有点什么不足。

就拿年3月珍宝岛冲突来说，我军在边境战斗中消灭了几十个入侵之敌。但是隔着一条乌苏里江，对方把几千发重型大口径炮弹倾泻在我国土上。迫使我们不得不大批撤离战区的人民群众！年4月党的九大前夕我军想报复，也拉上去许多大炮，准备了同样的重型大口径炮弹1万多发。但对方通过人造卫星侦察，很快判明我方意图。他们的部队和坦克、大炮都向后，撤退到我们炮弹打不到的纵深，我军也只好作罢。

年2月至4月，中宣部在全国各省、市内部组织放映了《山本五十六》、《日本海大海战》、《啊!海军》等日本的“反动影片”。当时普通干部、中层以上领导干部都是凭票入场，李书记自然是看了这几部影片。里面挥舞刺刀、军刀的日军官兵，被美国大兵的机枪、大炮，飞机炸弹打得落花流水！日本制片厂商搞这些镜头，是还原历史还是别的什么意思？总之让人很不舒服。

想到这些他更怀念彭总，中央领导已经有精神下达，近期要为彭总平反。彭总在朝鲜战场；和美军为主的联合国军，较量将近3年。战争后期双方基本上是炮战为主，其中年10月爆发的上甘岭战役尤其是。3.7平方公里的战场上双方争夺43天，阵地29次易手最终在我手中。联合国军共打上去毫米以上的炮弹万发，航空炸弹余枚。我军也打上去40多万发炮弹！有坑道掩护我军伤亡约占敌军的二分之一，联合国军被歼灭2.5万人，其中一半是炮弹炸死炸伤的。再后来金城反击战，我军打出吨炮弹！比1~5次战役加起来还多。

现在北边那个超级大国——苏联在我边境陈兵百万，南方的东南小霸越南也狐假虎威。近年来几乎每天在我国门口操枪弄炮，打死打伤我们的人；还把自己的边民，驱赶几十万人到中国一方来！现在大小两霸联手，逼迫我们的人民群众在抗洪抢险的时候，也不得不背起枪来！

(打字员小邹只是这次抗洪，在湔县县委机关上见到省委李书记。但是打字工作方面~年，已经多次翻打过李书记的讲话。那时候也没有电脑复印机什么的，如果上面的文件，要下发都得由打字员打成腊纸，再油印装订成册等等。

李书记讲话下发内容主要是谈粮食。这时段县委工作重点是农村、是粮食，省委、地委也牵扯在里面。网络上年有组数据：四川粮食总产年亿公斤，年亿公斤。年.4亿公斤，这时候四川人均消耗量公斤，只占粮食总产的三分之一。剩下的一是适当储存，二是制作白酒、三是饲养家禽家畜……。这些年酒肉都不缺乏，根源是有粮食。

但是~年的时候，四川省粮食产量比年多一些，也多得不是好多。四川粮食只是够吃而已！李书记讲粮食要提高产量，方法是增间套种；向农民种自留地学习，还要试种双季稻多产粮食。李书记还讲困难时期，四川~三年，向国家调动亿斤粮食。~年，每年只向国家贡献5亿斤粮食！因为年粮食减产，年底年初，却由国家向四川调进粮食——贷粮11亿斤渡荒……！

老照片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民兵训练图片

年5月双抢大忙，柳江地委曾经有姓周的书记讲话资料载，他是军人身份每个月有40斤粮票。如果今年粮食生产没抓好？下面的县粮食不够？向柳江地委要粮食？只有向他的40斤粮票要……。

年粉碎“四人帮”结束文革后，年粮食生产有些发展。柳江地区是稻麦两熟，小春主产小麦、油菜等，大春主产水稻。广汉等县年小春，即用小麦向国家交售完成，全年的公粮征购任务。

这时候政策上也有些不完善的地方，如小麦和大米同等，1斤小麦能够顶替1斤大米。用小麦交售公粮征购，实际上是占国家的便宜。小邹在打印的文件中，还看到省委李书记，对这一现象进行批评的文字。）

　　隔着溃堤口李兴源书记向几十米之外，民兵们敬了一个军礼！包括解文耀在内的所有人，也都学着他的样子向民兵们敬礼！金马公社武装部长张仕贵、基干民兵连长郑望才等人也看到这边。他们把队列交给县武装部的军人，两人急急忙忙下堤连胶鞋也没有脱，就从杩槎后面的浅水中涉过来。二人小跑上堤埂在离解文耀等人，还有2至3米远的地方站住，先敬礼然后都激动地招呼：“解书记！……。”

　　“省委李书记亲自来领导抗洪抢险。”解文耀对二人说。

　　张、郑两人更激动地向李兴源：“敬礼！”

　　“好好干。”李兴源平静地说，“要把洪水挡住。”

　　“坚决完成任务！”

两人转身下堤要回到溃口对面的队列去，解文耀叫住他们，问女民兵上堤来是怎么回事？张仕贵解释说，女娃娃们煮饭的地方离溃堤口还远，有1公里多她们想来看看。所以男民兵加夜班上工的时候，女民兵们也跟着来了。解文耀挥手让他们离开，两人回到队列那里一番安排，探照灯下男民兵们各自忙活起来。他们有的抬杩槎、有的抬笼篼、有的排成排传递毛石。在刚才新冲开的口子处，筑成挡水的杩槎笼篼堤埂上，还有几个人爬上杩槎，检查绑在上面纤藤的松紧。

堤埂上10个女民兵，身背“六九”式步枪高擎连旗。她们向几十米外缺口这边的，领导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，然后转身成纵队向后走去。

　　这时大河对岸也有象刚才的一队民兵，向鹅项颈溃堤口走去。天光下他们那边也是红旗飘飘，行进在最前面的女民兵身上，步枪剌刀闪着亮光。高志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：“柳街公社的，他们今天晚上加班。”

　　“柳街公社？我咋看不了来？”解文耀睁大眼睛说。

　　“是柳街的。”高志祥肯定地说，“我的小女子走在前面，她一只手有伤包着在。”

可能是隔的太远，这次李书记没有向民兵们敬礼，但他还是注目了好一会儿。李的秘书和秦世海一左一右，掺扶着李书记从堤埂下来，李书记介绍他的秘书姓顾。解文耀和高志祥走在他们的前后，党寿鑫走在他们最后直到小车旁。仲师傅的车也开过来停在这里，那只花手帕包的板栗还在挡风玻璃处。临上车前李书记还说年修湔柳公路的时候，是他叫省交通厅多给点钱，把靠江安河这段路基抬高1米主要就是防洪！

李兴源、解、高三人都和党寿鑫握手，解、高二人双互相叮嘱了几句话。领导们各自上车，高志祥留下没有上车，秦世海上龚师傅的车。解文耀上仲师傅的北京吉普看到花手帕包，高晓英的板粟还没有送给曾喜子？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。丰田越野车和两辆北京吉普，都亮着大灯朝县城驶去直到看不见为止。党寿鑫还陪着高志祥在那里站立一会儿，刚才省县两级领导的对话，他全部都听得很仔细，他感觉是胜读10年书！

　　车上仲师傅告诉解文耀，李书记的驾驶员叫闻师傅。丰田车居中、两辆北京吉普一前一后，三辆车驶进县委大院坝子。车刚停县委办公室的几个人，都向北京吉普迎上来。

　　“先去厨房吃饭？还是先安排住宿？”县委办中年女干部老黄，问从龚师傅车上下来的秦世海主任，也象是问从仲师傅车上下来的解文耀书记。

　　解文耀边走边说：“问李书记！”解大步走到丰田越野车旁，把刚才老黄问他的话，向还在车上后排坐位的李兴源书记复诉一遍。

　　李用手微微向前一指，顾秘书会意地说：“李书记的意思是先住宿。”

　　丰田越野车向前驶到花厅过道前，待李兴源书记下车，在场的人都拥着他向花厅走去。明亮的路灯下花厅左边，一排三间客房也都开着灯，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
　　李要进左边的客房，秦世海叫住他说：“李书记住中间，中间有线路好安电话。”李笑了笑照样进左边屋子，顾秘书和闻师傅停住脚步。

　　“你们住两间，一人一间。”秦世海说。

　　顾秘书却说：“李书记有规定，外出的时候我和驾驶员只能合住一间，我们两个住装电话的中间。”

　　解文耀说：“那……你们住嘛。”待两人进客房解又跟了进去对顾秘书说，“李书记的保卫工作呢？你们带枪没有？”

上世纪七十年代民兵训练，所用的枪支为“69”式自动步枪图片

　　顾秘书指了指驾驶员说：“我没有，他有。”

　　解文耀想一会儿说：“右边那间客房，我安排县公安局的一个人住如何？”

　　顾秘书也想一会儿说：“可以。”

“那你们快出来吃饭，我在食堂等你们。”解文耀出房门，领着外面的一行人朝食堂走去。“你去一趟公安局，叫他们派一个合适的人来。”解对秦世海说，秦世海大步出县委大门。

不一会儿县公安局的政保科长陈运东，上身穿白色警服、下身蓝色警裤、脚下皮靯来到县委食堂解文耀面前。

　　“你吃饭没有？”解问。

　　“吃过了。”

　　“辛苦你了！今天晚上，给省委李书记做保卫工作。”解文耀说。

　　“没关系，保证完成任务。”陈运东还是用他那标准的普通话说。

　　这时顾秘书和闻师傅两人出现在食堂的灯光下。

　　“李书记呢？”解文耀急切地问。

　　“李书记不来食堂，他说给一碗面就行了。”顾秘书说。

　　解文耀心中一惊，那两个女招待员还没现身，若大的花厅院子现在就李兴源书记一人。“赶快上岗。”解对陈运东说。

　　陈立刻就要走出食堂，顾秘书叫住他，然后说：“你穿警服去李书记会不高兴的，要穿便服。”

　　“我回去换。”

　　“来不及了。”秦世海说，“我们两个换，只把衣服换了就是？”

　　解文耀见两人个子差不多，想了想说；“可以。”

　　秦、陈二人连忙搜出各自衣包里的零碎东西，脱下上装外衣互相交换穿上。

　　闻师傅看到陈运东腰间，一支只托住枪身没罩着枪把和枪管的手枪套，里面有一把不离开枪套就可以射击左轮手枪。“是2号左轮？”他问。

　　“2号左轮，新枪才发的。”陈运东回答。

　　“我也有一只和你的一样，也是新发的。”闻师傅说着把上衣稍稍撩一点，他腰际也有一把和陈一样的枪。

　　陈运东从食堂门出去，小施、小董两个女招待员说说笑笑，从食堂另一道门走进来。秦世海虎着脸责备说：“你们跑到那里去了？”

　　“买洗头发的去了。”两人笑嘻嘻地说。

　　有省上的人和书记在场，秦世海虽然有气也不好多说：“赶快到你们工作的里面去，省委李书记来了。”

　　解文耀说：“等一下，把李书记的面端去。”

　　两个女子还是笑着进了食堂的厨房，食堂里事务长曾师傅亲自上灶。此时他一方白布两头打结，围在腰间站在锅台边操作。不一会儿一碗煎蛋面，和一只装几样菜的托盘，由施、董两个给端去。

　　食堂里中间亮着灯一张桌子上，肉丝、肉片、宫保鸡丁，和几样时令蔬菜已经摆好。主食则是稀饭和油煎的锅贴，秦世海和龚、仲两位驾驶员招呼大家上桌。顾秘书一边吃一边告诉解文耀说：“李书记说现在，他是你们抗洪抢险的总指挥，你们地委黄东升书记是副总指挥。李书记只负责湔县这一段，黄书记负责下面几个县。”

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民兵图片

解文耀也吃着稀饭、锅贴点头说：“好。”这下他多少有些悬着的心放下来，有省、地两级领导支持，抗洪抢险这场战斗好打多了。特别是省上给了60万元！如果不够？地委还能再给一些。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，县委办公室值班员小邹，递上一张电话记录。他先交给秦世海，秦瞄了一眼递给解书记，解看了又给省上的顾秘书。现在他们都知道：北京新华社有记者，专门前来调查湔县的抗洪抢险，望安排接待。（山居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