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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1
江楠和老公李海建结婚十九年了,可是,江楠越来越看不上老公,越来越想逃离这个家。
她知道不对,却是不能自已。
二十六岁那年,他们是通过相亲认识的,江楠是医生,李海建在某局机关上班。
江楠当时没太相中,觉得李海建有点胖,她更喜欢有棱有角的男人。
但是,李海建会做饭,这在年轻的男生中不常见,就试着交往起来。
差不多四个多月的时候,江楠一次手术,站了六个多小时,人都快累虚脱了,走出手术室,李海建拿着保温饭盒站在那里,胖乎乎的脸庞白皙文静。她一下被暖到了,一步冲过去,拿起饭盒,狼吞虎咽的吃起来。一口一个虾仁,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,就是现在舌边还有虾仁的鲜香。
那一刻,她决定嫁了。
医生工作忙,要经常加班,家里的一切都是海建在打理,做饭洗衣,甚至带孩子,都是他做的多些。
同事朋友都说她嫁了个好老公,她也觉得。
结婚五年的时候,海建逢人便说:“伺候她们娘俩,幸福。”江楠听了美滋滋的。
结婚十年的时候,海建说:“这一辈子交给她们娘俩了。”江楠很是感动。
十九年的时候,听到海建说:“为了她们娘俩,这一辈子就这样了。”江楠就有了不安。
她开始争抢着做家务,甚至不让海建伸一个手指头,可是,海建不让,说做饭是粗活,老婆是拿手术刀的手。
江楠有了莫名的沉重感,虽说夫妻不分彼此,但是身上背负另一个人的牺牲,心里总是惴惴的,总觉得肩上沉甸甸的。
背地里婉转的劝过老公,让他别把事业丢了,老公不满的看她一眼道:“我老婆有事业就成。”
江楠越发觉得沉重,也经常失眠,她知道和谁说谁都会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。
她不想吃老公做的饭菜,但是又不能不吃,每天就变成了折磨,每顿都味同嚼蜡。
昔日的甜蜜都变成了负担,压的她喘不过气来。女儿上大学了,他觉得老公该有自己的事业了,她似乎看见了一丝光亮。
那天,去送女儿到车站,分别时,女儿说:“爸,舍不得你的菜呢。”
“没事,想吃什么爸做好给你送去。”
人到中年的海建,还是胖乎乎的脸庞,只是上面多了油腻,笑的时候,眼睛鼻子都挤在一起,看着很不清爽,还有那肚子,像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。
江楠无名火就窜了出来,不满的接话道:“一天到晚就知道吃,也不锻炼身体,你看你们父女俩一个比一个胖。”
女儿乜斜她一眼,嘲道:“妈,你做几天饭,我和我爸就都瘦下来了。”
老公嘿嘿笑着,江楠能听出女儿说她做饭难吃,也懒得计较,看女儿上了车,转身就走。
李海建在后面跟着,呼哧带喘的,她停下脚步,看着因为走的急,肺部啰音很重的男人,道:“医院做个大生化吧,看血糖血脂降下来没?”
“不去了,这才做一个月,晕针呢。”男人嘴上嘀咕。
“少吃,多运动,你做到了吗?让你多喝水,你是不是把酒当水了?啤酒七瓶八瓶的喝,你知不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江楠越说越气,白皙的面庞覆上愠色,46岁的男人,不正是年富力强,精壮强干,锐利勇猛,怎么自家老爷们一身五花膘,围着锅台猫不下腰。
李海建眯起眼睛看着老婆,噙起嘴角,道:“能不能盼点我好,什么死啊死的,我死了你还不得饿死。”
江楠想说:“你死了还有食堂饭店,再不济还有外卖”,终是没出口,这话有点伤人。
而后,老公笑嘻嘻道:“我今生的使命就是照顾好你们娘俩”
八月的天,热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李海建上班就是科员,二十二年还是科员,和他同期的老刘都当局长了,医院看病,和江楠说:“海建志不在此,他的重心在家庭。”
江楠很不愿意听这话,什么叫重心在家,就是胸无大志呗。
可是,人家说错老公了吗?
一捆菠菜能从街头讲价到街尾,省了两毛钱沾沾自喜,她很想问,你的时间不值两毛钱吗?
这或许就叫居家男人吧,江楠不知道居家男人的定义,可是,这样的一辈子有意义吗?
2
不知道是哪间病房,飘出百合的香气,江楠愣怔出神,平时都是消毒水的味道,冷不丁换成花香,还真有点心旷神怡。
记得结婚十年的时候,她说:“海建,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?把孩子送到父母那,我请几天假,咱们出去旅游吧。”
“中啊,我做个攻略。”海建满口答应。
江楠很期待这次旅行。
说好的去云南,四月份正是大理最好的时节,可是海建竟改成了北戴河,差一半的距离好嘛。说大理不划算,江楠知道就是机票不打折,去北戴河高铁就搞定。
也行,北戴河风景也不错,可是,老公定的宾馆实在不敢恭维,是一个家庭旅店,那环境······现在江楠连想都不愿意想。她当时就发怒了,说这样的环境没法住,老公竟拿出自带的床单枕套,江楠哭笑不得。
后来玩得也不开心,穷游对有的人是刺激,对江楠就变成了折磨,在外面又不好吵架,就草草结束,提前回家了。
她和同事吐槽,同事说:“你们多互补啊,你大咧咧的,他精打细算,这样才是过日子。”
江楠觉得好无趣。
老公最大方的时候就是她的生日,他会做一大桌子山珍海味,绝对真材实料,只是江楠很想和老公说:“可以不做这么多的菜,能不能用买菜的钱买束花?”
有一年暗示了,老公说:“最没用的就是鲜花,两天就凋了,不如吃到嘴里实惠。”
江楠就什么都不想说了,第二年生日,她知道他准备好了饭菜,就把手机关了,一个人去了图书馆,看书到闭馆才回。
李海建焦急的问:“老婆,我都急死了,你去哪了?”
“在医院。”她没看老公的眼睛,医院找过了,所以要让他知道她在撒谎,可是,为什么呢?她也不知道,就是想激怒他,就是没事找事。
奇怪的是他竟没有戳穿她,回到厨房,把菜一盘一盘的盖上保鲜膜,放进冰箱。
她仰头望着窗外,树影摇晃,夜色忧伤,心一点点暗了下去。
那是他们第一次冷战,有半个月之久。
“江主任,八病房一床醒过来了。”护士打断了江楠的思绪,她立马站起奔八病房。
八病房一床是51岁脑出血的女病人,据说是老公背叛,俩人大吵的时候情绪激动,晕了过去,医院,血管渗血,所幸不是太重,用药不久,人就醒了过来。
她老公默默的站在病房门口,也许内疚或是难过,亦或焦急和担心,不知名的情绪,在英挺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黑影,让他显得更像一尊塑像。
看见江楠走进,急忙迎上来,问道:“江医生,我老婆醒过来就没事了吧?”
江楠看了他一眼,回到:“怎会没事,以后都不能情绪激动和任何刺激。”
江楠看见男人的脸苍白几许,转身走进病房,便紧随其后。患者看见自己的男人,眼睛看向一边,看来病人神志清醒,江楠心里有数,又做了几项例行提问,没什么大碍,就嘱咐家属让病人静养。
3
八月底,晚上也不见凉快,江楠一身汗下班回家,门窗都开着,见不到一丝风,心里也跟着燥热起来。
看眼在厨房里满头大汗做菜的老公,气不打一处来,哐哐的把窗户关上,门关上,拿起遥控器,对着空调,按下开关。
老公满面油光的走出来,轻声说道:“你是刚进屋觉得热,一会儿就凉快了,空调吹多了对身体不好。”
“你回来半天了吧,也没看你凉快到哪去。”江楠扫了一眼老公脸上的汗,她不明白都那么热了,为什么不开空调?真的怕费电吗?这么多年,他喜欢管钱,她就把工资卡交给他,生活费应该是绰绰有余。
李海建已经习惯了老婆说话的方式,这几年,他说什么都不对,都被怼,所以听见就当没听见。
“菜好了,马上出锅,洗把手进来吃饭吧。”海建对老婆浅笑。
江楠心被扯了一下,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份,他不该你的,凭什么你要饭来张口衣来伸手?就默默进洗手间,洗完,来到厨房,压下去的火又窜上来了,桌子上摆着红烧肉,酱炖嘎牙鱼,辣椒炒猪大肠,还有一道东北特有的杀猪菜。
她看着四个硬菜,蹙眉,问男人:“大夏天的,你吃这么油腻的,不怕中暑?还有,谁家七月份吃杀猪菜?你告诉我酸菜夏天怎么放?”
“你累一天了,早晨清淡,中午食堂,那晚上不得吃好点?酸菜是袋装的,买现成的。”听到男人低声解释,江楠心里的气更浓了,几乎要燃烧起来,声音尖刻道:“你没长脑子,袋装的酸菜不放防腐剂能放到夏天?每天都是红烧肉,酱炖鱼,谁不知道你最爱吃?为什么还说是为我?”
男人眼里堆积不满,冷哼道:“啥意思?不做还挑三拣四?怎么地,我爱吃不行啊?”
“你爱吃为什么还说是为我?你不觉得很虚伪吗?”江楠自己都奇怪,怎么为这小儿科的事情计较,谁爱吃有什么区别呢?
“你牛逼,当个破主任了不起,我看明白了,这么多年你就是看不上我了,有能耐你就别吃,自己做。”
李海建收起碗筷,只剩下自己的,江楠扫了一眼,默默回到客厅。
空调吹出的冷风,赶不走心里的烦躁,什么时候开始,和老公都不能好好说话了?总是夹枪带棒冷嘲热讽,这样的日子过的有点绝望。
而老公,好像早已不是那个叫李海建的人,总说是为了她,她不想因为她他成为现在这样,他却乐在其中。
厨房门响,老公走出来,手里拿着托盘,上面是半碗米饭,一碟蒜蓉油麦菜,一碟炝菠菜,一碗西红柿蛋花汤,放到她面前,没好气的说:“吃吧,上辈子欠你的。”
江楠看见,因为肚腩的关系,男人弯腰有些费劲,弯下的那一瞬间,脸红成猪肝色,她有些感动,刚想说声谢谢,男人直腰离开的时候,放了一个响响的屁。这是人正常的肠胃蠕动,刚才一定是吃的急,带进了空气,排气是肠胃功能健康的标志,她是医生,怎会不懂这些?
可是,她却兴趣全无,没有半点胃口,一口都吃不下,想想这是老公特意为自己做的,她都觉得自己过分。起身端着托盘,放到老公跟前,道:“我想减肥,晚上不吃了。”
老公正在擦灶台,听到这话,把抹布往水池里一扔,讥讽道:“你有多余的肉可减吗?嫌我胖就直说。”
江楠:“······”
马上又想到嫌他胖也没错,他是真的胖啊。
“既然有自知之明,那干嘛不减减呢,留着肥膘御寒啊。”
“站着说话不腰疼,哪天下班不赶着回家做饭?你以为孩子是喝西北风长大的?没有我伺候你们,你还不是黄脸婆一个。当个主任没啥牛的,老子只是对那些不感兴趣。”
每次吵架都是这些话,江楠不想重复,所幸摔门离开家。
真的不想吵,每次吵架的话都像复制粘贴一样:“没有我伺候你们,你们都得饿死。”
婚初,清贫是清贫,可是浑身上下有一种东西,向上,明亮,清扬,未来就在不远处徐徐展开,不管是锦绣还是荆棘,他们都不怕。
他们年轻,有的是一腔热血,什么都能承担。
可什么时候起,他们的奋斗变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,他成了附属,习惯居家。
而她也觉得自己好像陷在一个泥沼里越是挣扎,越是深陷。
4
江楠离开家,没有目的的在街边踟蹰。
她知道李海建说的是对的,这么多年都是他在为这个家付出,洗衣做饭,接孩子上学放学,甚至去课外补习班。
同学朋友都羡慕她有个好老公,可是,她想要一个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男人,要特殊日子里深情款款送一束花的老公。
她知道自己这叫矫情。
是矫情吗?
已经是夜里十点了,只有街边大排档灯火摇弋,人影攒动,肚子咕咕响了一声,中午到现在10个小时没吃东西了,江楠走向最近的一家,要了一碗面。服务员好奇的看她一眼,再次问道:“您不点个串吗?我们家很正宗的,还有啤酒,我们是鲜酿的。”
江楠看了眼邻座,每个桌上都是满满的肉串和大杯的啤酒,就顺口说道:“那就来杯啤酒,二个鸡翅吧。”
啤酒马上就送了上来,江楠喝了一口,还真挺好喝,也许是度数不高,酒味不浓,有麦芽的甜味,所幸仰头咕咚起来。还没放下,一个男人坐过来,轻声说道:“这酒有后劲,这样喝会醉的。”
江楠一惊,放下酒杯,看见一个英挺的男人坐在对面,脸色微醺,但是身上却有一股和周围人不一样的仙气。
看着面熟,在哪里见过呢?
男人似乎看出她的疑惑,嘴角淡笑,道:“朱凤老公。”
朱凤是八病房那位因为和老公吵架而脑血栓的患者,早晨还和她说过话。不禁问道:“医院陪护?”
“她不想看见我。”男人眼里略过苍凉,江楠心被扯了一下,随后开导道:“这类病人的后遗症就是脾气会有所改变,家属要多担待。”
男人没吭声,端起面前的酒杯,一饮而尽,而后对服务员喊道:“再来一杯。”又喝下半杯,诡魅的笑下,说:“江医生,不知道你信不信,我希望有病的是我,你们不用抢救,死去很好。这样的生活,度日如年。”
江楠的心被揪得紧紧的,一个男人被逼到这份上,她就想起了李海建,是不是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也是如此?
她听到男人说道:“江医生,我不知道你的家庭是啥样的,朱凤很能干,家务全包,孩子也不用我操心,对我也百依百顺,可是,我不需要保姆。
我想要一个和我能聊到一起玩到一起的人,我要一个会哭会笑会欢乐的人,我要一个有自己的思想和自己人生目标的人,而不是一天围着我转的藤蔓,我和她说,她就说我变心了,又哭又闹。”
江楠似乎能理解他的话,这也是她的想法。
“大家都说我混蛋,半辈子了,怎么不早说。就是半辈子了,才要说,难道等死的时候再后悔吗?”
男人喝下剩下的半杯,眼角似有晶莹。
江楠端起自己的杯,仰头喝了起来,那一刻,男人似乎说出了她想说的话,那个一直说为了家放弃一切的李海建,江楠希望他有自己的思想,事业,甚至是自己的爱好和兴趣,晚点做饭或者不做没关系。谁都知道婚姻的常态是柴米油盐,可是人生不能仅仅是柴米油盐啊。
她喝醉了,醉眼朦胧中,看看前路,看看来路,原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独行,要不要继续麻木的装着很幸福?
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,对面男人看了她一眼,继续喝酒,她把一百元钱放在桌子上,男人拿起塞到她包里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道:“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请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喝了一杯酒而已。”
江楠没再推脱,拉拉扯扯反倒有了肢体接触,就是一杯酒而已。
她知道家的方向。
5
李海建正在小区门口张望,江楠还是第一次生气离家,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,晚上还回不回来,在家里又掂心,就出来在小区门口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