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 托盘 >> 托盘市场 >> 故事他根本对我没意思,他喜欢别人,你们让
孟笑晗黑着脸回了家,孟巡今天倒是下班早,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孟笑晗把包包摔在沙发里:“什么世道!就应该再来一次严打,把那些野鸡窝全都给我端了,一个个抓起来狠狠罚!”
孟巡拿着遥控器,瞥她一眼:“怎么了这是,什么鸡窝狗窝的。”
孟笑晗气呼呼,却也没法再说下去。
“最近怎么不见你同学过来玩,谈恋爱了?”孟巡垂着眼,漫不经心地问。
“谈什么恋爱,差点连朋友都做不成!”孟笑晗起身去倒水。
“哦?这么严重?那小子干了什么捅娄子的事儿了?”孟巡勾着嘴角,饶有兴趣。
孟笑晗喝完水,放下杯子,声音有些低落:“也不能怪他吧,被人阴了。好在许赞不是那种狭隘俗气的女生,听得进去解释,也信任我们。”她越说声音越低。
孟巡喝一口茶:“听你说得那么严重,我还以为他们没戏了。”
孟笑晗摇摇头:“我对他们还是有信心的,电视里不都这样演吗,男女主角总要经历重重磨难,误会来误会去,最后还是会在一起。”
孟巡盯着电视屏幕,很久没说话。最后他把电视关掉了,看向孟笑晗:“就这么丝毫不为自己争取,你不遗憾么?人这辈子,动心一次不容易。看看二叔就知道了。”
孟笑晗垂着眼,轻轻咬着嘴唇。
几天前那个昏昏沉沉的早上,酒店房间里光线晦暗,她费力地睁开眼,看到陆行舟近在咫尺的英俊睡脸,那一瞬间的恍惚和震撼依然在心头。
像是那些深夜里卑微的迷梦照进现实,连自己都不敢正视。
孟笑晗抬头看着孟巡,笑眼里蒙着一层泪光:“二叔,人生不就是这样吗,少不了心动,也少不了遗憾,大概遗憾着遗憾着,就习惯了。”
她起身回房间,孟巡沉默地坐在沙发上。
少年不知愁滋味,“慢慢就习惯了”,说得多么轻松。他们不知道,那种习惯,要以多少层痛苦结成的痂作为代价。
*
午后,林渺正在茶馆的包厢里练茶道,大大的托盘里,几个茶盅只有拇指大小,水汽袅袅,茶香四溢。
房间里一片静谧,这包厢是她常待的地方,窗边立着几只蒙着画布的画架,墙角还放着一家古筝。
门被敲响了,一个服务员小心翼翼打开门:“林小姐……”
林渺细长的眼看过去,眼神利如冰刃。她在这房间里时,是谁都不允许打扰的。
服务员赶紧闪身,让出身后的男人。林渺一怔,眼神刹那间透出惊喜的光彩。
那一刹那眼神虽然短暂又隐蔽,但实在热烈,竟似火光般灼人。
霍廷昀一身深色西装,抬起眼皮看过来,眼里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淡淡厌恶。
那种目光,像是看着动物园里不太常见的动物,很丑陋的那种。
服务员将霍廷昀让进房间里,关上门离开。
“廷昀……”林渺手足无措地站起来,带翻了茶盘,茶水四溅,茶盅滚落,一片狼藉。
霍廷昀视而不见,径直走进去。
“你,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……”林渺将鬓边的头发勾到耳后,朝霍廷昀浅笑。
“这女人,你找的?在霍晋的店里玩仙人跳?”霍廷昀一句废话不说,把手机屏幕在林渺眼前亮了亮,上面是那天晚上那个扮作服务员的女人。
“谁?”林渺伸手去拿手机,霍廷昀已经收了起来,像是不想让她碰。
“这人我都不认识,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林渺柔柔笑着,坐到椅子上。
霍廷昀环视一下房间:“你怎么认识的陆行舟?为什么给他做局?”
林渺动作优雅地把茶盘茶杯一一拾起来,拿热水洗了,倒了一杯茶:“刚泡的大红袍,尝尝吗?”
霍廷昀踱到窗边去,在画架前站住了,回头看着林渺:“不想说是吧?”他唰地把画布掀了。
画布上是一幅水彩人像,手法比较稚嫩,只能看出轮廓。但还是看得出来,画上的是林渺。
林渺立时站了起来,脸色变了:“别动我的画!”
霍廷昀笑了笑:“你的?画了你就是你的?还是你偷了就是你的?”
那是他十四岁的画作,那时,林渺还是他的油画老师。
林渺朝这边急急走了两步,又忌惮地停住,仿佛那不是一幅画,而是一个被挟持的人质。
“廷昀……我求你,别动那幅画……我只剩下这点关于你的东西……”林渺脸色苍白,眼里透出乞求的泪光来,“你给我留点念想……”
霍廷昀眼里闪过浓浓厌恶,目光一转,看到旁边浇花的喷壶,拎起来慢条斯理拧开壶嘴:“想说了吗?为什么给陆行舟做局?谁给你出的主意?”
“我,我……什么做局……我没有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林渺紧盯着那幅画,语无伦次,心急如焚。
霍廷昀轻呵一声,抬起手里的喷壶,朝画架毫不犹豫淋下去。
那画纸本来就保存多年,干裂发黄,如今一淋水,迅速烂成泥。
林渺哀叫一声,扑上来护住画架。画纸从画架上脱落,掉在地上,林渺急急想要捡。
霍廷昀扔掉手里的喷壶,一脚踩在画纸上,慢慢蹲下去,盯着她一字一顿:“我在问你,为什么要做这个局,你到底想设计谁?谁指使你的?”
画纸烂成了一片片,林渺一边哭手忙脚乱地收捡,不说话只顾摇头。
霍廷昀的耐心终于告罄,起身把另外两只画架上的画布唰唰全部掀掉。
那上面也是油画人像,一幅比刚刚的那幅更完整,更传神,另外一幅则表情扭曲,笔触诡异。
画的人都是林渺。
“不要!不要!”林渺冲过来,被霍廷昀一个眼神定在原地。他的手已经放在画纸上。
“照实说,我就给你留下这些画。”他语气平淡地说。
“我说,我说,”林渺已经抽噎得喘不过气,“我听说……许小姐和你最近相处得不好……而这个,这个姓陆的又在追她……我就想找个女人和他上床,恶心一下许小姐,让她回到你身边,我都是为了你……”
她抬起泪汪汪的眼,凄凄哀哀:“廷昀,你知道的,这么多年,我只想你好……不管你怎么对我,我对你这颗心从来都没有变过……”
霍廷昀研判而冷漠地看着她,他看不出她讲的是不是实话,但他知道他逼不出她别的说词。
这个女人,已经无可救药。
林渺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,认为自己过关了,心情放松下来,抽泣声音也小了。
霍廷昀目不斜视,越过她往外走,不忘一挥手将那两幅画的画架推倒。
地上都是大喷壶里流出来的水,两幅画都倒在那滩水里。
林渺惊呆了,尖叫着扑过去,手忙脚乱地想要扶起画架,却手脚都不听使唤,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,只能瘫软地坐在一地水渍和纸泥中,掩面痛哭。
*
霍廷昀开车去找许赞。想和她解释清楚,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。
尽管这不可避免地要牵出他十几岁的陈年旧事。
尽管那是他平日里想起都忍不住心生厌恶的一颗毒疮。
十三岁那年,霍母陈馨仪给儿子找了一个油画老师,让他除了遗传霍家的商人气,也能有点人文素养。那也是她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。
那个叫林渺的油画老师长得不算美,但说话温温柔柔,笑起来眸光流转,一个眼神如倾如诉。
那时霍晋和陈馨仪正是矛盾闹得最严重的时候,家里没有一丝温情可言,霍老爷子又精明严厉。
霍廷昀整天沉默寡言,循规蹈矩,小小少年,活得方正如铁板。
林渺老师会偷偷给他拿爷爷不让吃的甜食,课间时奖励他玩电子游戏,他还看过她常看的言情小说,里面有很多让人脸红心热的情节……
林渺比霍廷昀大六岁,情窦未开的霍廷昀把她当姐姐,当朋友,当自己的画像模特,给了她很多信任和依赖。
但后来事情变得不对劲起来。
一起上课时,林渺的领口越来越低,坐得越来越近,肢体接触越来越多。
霍廷昀虽然不懂男女之事,但他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,既然林渺对他起了别的心思,那这段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。
他让陈馨仪出面辞退林渺,只说课程紧了,没时间再上油画课,希望可以保住女孩子最后的自尊。
然而上最后一节油画课的那个午后,林渺在他面前解开了衣扣,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。
霍廷昀惊讶之余,一把推开了她。
林渺含着泪瞪着他,幽怨地笑了一笑,然后转身奔出了画室,就那样衣衫不整地奔下了楼。
霍廷昀拧着眉,正在收拾画具,只听有纷乱脚步声上楼来,急着画室门被猛地推开,霍晋龇牙咧嘴冲进来,一个耳光重重打在他脸上:“王八蛋!好的不学,倒是学会了耍流氓!”
霍廷昀被打得脸偏到一边,冷冷回头,看到父亲扭曲的脸,母亲严肃失望的眼神,还有他们后方,神情委屈又暗藏妖娆的林渺。